認識漫畫家常勝有段時間了,他看起來一直溫和儒雅,後來我才知道,那是因為我們還不夠熟。他的性子裡還是帶點血性的,與他談話,總是非常痛快。
常勝一直不喜歡麻煩別人,也不喜歡欠人情。有一回在他的展覽上,我剛好帶著《熱帶季風》創刊號,跟常勝分享著裡頭的內容,他很喜歡,於是我便把手上的書送給他。沒想到過幾天,他寄上整套自己的作品給我,說是交換。
約莫是那次開始,我們才開始熟稔。坦白說,我原本不是科幻漫畫的目標讀者,但讀《閻鐵花》時卻相當投入,深深感受當讀者的樂趣。採訪時才知道,提案《閻鐵花》之前,常勝整整半年都是無收入創作著,完稿第一回後,他才開始提案。
有一種漫畫家就是這樣的。安安靜靜的創作,持續不停地創作,平日夜裡喝兩杯啤酒,便是一大享受。常勝於我,就是這樣的漫畫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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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畫家常勝用右手寫字、吃飯、翻書、開啤酒,唯獨畫畫,他只能用左手。其實他是左撇子,慣用左手是天賦,但兒時被父親要求,調整再調整。有朋友對他說:「你呀,左右開弓呢!」他回答:「不是,是只有左手才會畫畫。」
都說左撇子是基因吧,那畫畫就是常勝的基因了。
35歲那年,妻子還懷著身孕,常勝仍辭去廣告公司的高薪工作,因為想當漫畫家。他記得,有天早上醒來心裡想著:「喔,我小時候有這個夢想,還沒去做呢,然後就離職了。」起初,他先開個人設計工作室接廣告案,到了第三年,他放棄穩定的合作案,對業主說:「我不做了,我要去畫漫畫。」
「我很難解釋,但我相信,不只是我,人活到一個年紀,一定會遇到某些狀況,讓你看起來好像做錯事。親友會說你絕對不能這樣做,但不曉得為什麼,你自己知道非做不可……」對常勝來說,畫漫畫就是這樣的事,他非做不可。
畫《閻鐵花》時,快樂嗎?痛苦嗎?
「快樂啊,可以畫女生很開心啊。我覺得創作者都差不多,痛苦一直都有的。因為腦袋總是想得比手快、也更完美,但可能根本畫不出來,或畫出來但畫不好。我覺得創作是一種『悔恨的藝術』,我晚上睡覺前都在想白天哪裡畫的不好,就開始後悔……所以,那個痛苦是,你不用想啦,它會一直在。」
或許還有一種焦慮吧?
「對,焦慮。我腦袋裡的故事還有很多,我50多歲了,如果再畫或許20年?那還不錯,但我擔心想說的故事通通說完了嗎?」像是想起什麼,常勝苦笑了起來,「所以,我很難回答快不快樂,但後不後悔?起碼我到現在還沒有後悔過。而且當我聽到讀者說『《閻鐵花》好好看啊』,嗯,那ok的,沒有問題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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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大辣粉絲團dala pub以及CCC 創作集 推出這樣好看的漫畫。謝謝博客來OKAPI,今年最後一篇漫畫採訪出刊了,從現在開始期待明年,應該是剛剛好吧。2021年,台灣還會有更多好看的漫畫呢!